浏览器不支持程序操作收藏命令,请使用Ctrl+D进行添加

书画经营

荣宝斋西画馆|水云游 —— 高毅作品展

时间:2016-08-16 13:51:00 来源:荣宝斋西画馆  作者:   0
  
  水云游
  Wandering in the Water and Clouds
  高毅作品展
  Gao Yi Solo Exhibition
 
  展览地点:荣宝斋西画馆
  开幕酒会:8月20日(星期六)15:00
  展览时间:2016年8月20日至8月27日
 
  不思议之境
 
  我和高毅、黄华三两位教授原本相熟,也观摩过他们从德国回来所画的那批水墨人物画。但最初感受到他们对于佛教图像的兴趣,则是通过他们的学生陈昕,她笔下的观音“瑞像”是黑灰白次第“隐没”的,和高黄两位老师的写实风格相映成趣。就在后来,又见两位老师策划的敦煌展,坐实了他们别样的兴趣,水月观音与壁画相较,是“虚实互生”,一则“无相”,一则“色生”。我曾为莫高窟的设计项目五访敦煌,但那次还是第一次在画廊灯下见到那么清晰真实的壁画图像——碰巧学院的展厅是我设计的,因为先天的原因藏在建筑的深处,推开门,仿佛置身在一个完全不同的形象国度里,使人恍若隔世——幽晦的灯光下,对着画面静静描摹的年轻学子,又提醒着此展的语境,暗示着这一切在现世中的真实。

  石壁光明53x45cm 金潜纸本2016
 
  高毅教授笔下的白描佛像乍看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异样。前不久去他们二位工作室中拜访,我就看到这样一幅方在案头的佛画:佛像升腾于半空,做御风而行状,脚下是山河大地,像大而山小,又若自空间站看世界,这世界中有芥子般的人生,也有大千须弥……我的第一感觉——这不是没有完稿的小样吗,抑或是画家的信笔“构思”?答曰,就是这样安排。习惯上,剥离了色彩的“素描”只能视若一种“风格”——白描与“随类赋彩”相对应,或者,更等而下之,按西画的观念一切“素描”不过是准备工作,是“粉本”之谓;与此同时,妥帖的构图统一的形式似乎是成熟艺术家的当然标志,高毅教授笔下那些“不相与”的事物,比如人与山,青碧山水和草蛇灰线,与波音飞机同时出现的半空里的群像……又随意堆叠在一起,就只能是“小稿”了。但是听两位谈艺术人生,用平淡的语气,聊亲人的离去,议创造路上的困惑与觉悟,不禁又想到,对她盛年变法的创作而言,这些或许都是极大的误解。

  深山何处钟53x45cm 金潜纸本2016
 
  佛教图像是一种很特殊的图像,它擅在有无之间搬弄你的心灵和眼睛,以致白马驮经佛法东来的时候,佛教一度被称作“像教”。上古中国人似乎忌讳如此直白地表达人的形象,对于常把俑形(秦陵兵马俑可能是个例外)缩小变形的他们而言,佛教图像的出现是一种根本的改变。也是在那次去两位画家工作室中拜访的时候,我看到一具巨大的用以供奉佛像的素色佛龛,在厅堂中显得尤为引人注目——说是佛龛,它实则是一幢雕琢精微风格繁复的室内建筑,在藏边出身的木匠手中,这室内再造的巍然空间,不遗余力地铺陈各种撩拨你的神经的细节,更好地保存了“像教”创立以来的原始记忆。相形之下,人间化的汉地佛寺有各种与日常无距离的俗套,饮茶唱禅间,感官刺激已非那么强烈,以至于这种异域形象的神圣感变得淡薄了。

  云端祥瑞48x27cm 金潜纸本2016
 
  初期的中国佛教则不然,它为佛像建造了配得上的空间——用他们的原话来说:神明之宅——来盛放这种不可亵渎的意义,这种容器一定要做得格外富丽堂皇,因为它所盛放的是光天化日之下的神迹。一个如高毅老师那样善画的人,即使不运用自己熟悉的技巧,落笔之后,也是“宛然有神”,因为主题学的重要性已经在此,这样的图像有着不容小觑的起源,不能过于清淡,这样使人惊诧的图像的出现,甚至还在“绘事后素”之前,在金色苍黄的纸上,一切无法不是盛大的演出。

  山月照弹琴48x27cm 金潜纸本2016
 
  杨衒之的《洛阳伽蓝记》中说到中古佛教之盛。洛阳有一所著名的寺院永宁寺,作为北魏的国寺,它的壮丽本已不待言,寺院内更有一座九层佛塔,高达九十丈。顶上有十丈高的金色剎竿,合计离地一千尺——根据现代学者的折算,觉得这个数字实在有些离谱,经过勘误,学者们普遍认为《水经注》所说的比较真实,约合一百四十米左右。但是即使如此,这也足够惊人了,据说这座塔在距京城百里之外,已能遥遥望见。

  白云回望48x27cm 金潜纸本2016
 
  高度还并不是全部——就像一些当代艺术家不仅用画的尺幅讨好眼睛,还要用意义的密度来冲击你的心灵。《洛阳伽蓝记》不遗余力地描写这座塔使人叹为观止的形制:比如,剎竿上有容量达二十五斛的金宝瓶——斛是古代的计量单位之一,一斛等于十斗,一斗又是十升,孝昌二年(526年)狂风,宝瓶被刮落在地,竟然“入地丈余”,由此可见这2500升的宝瓶有多大和多重。宝瓶下有十一层的承露金盘,还有四根铁索,从剎竿伸向佛塔四角,上面都垂着金铃,而这金铃每一个都如小口大腹的陶瓮。佛塔九层,每一转角都悬有金铃,上下一百三十枚。佛塔四面,每面三门六窗,门上各五行金钉,全部加起来有5400 枚金钉。这样的塔对佛教意味着什么呢?它既是“容像之所”,也是像本身,就像高黄两位老师家中那具使人叹为观止的佛龛和佛像的关系一般——对于高毅教授那样工于传统人物画的艺术家来说,如此盛大的形象才是走向简约的必要前提,无边如海的佛的微笑,其实也离不开它所包容的俗人的世界,用详略得宜的笔法铺排繁简,使得雅俗共居一堂,构图里同时照顾了“小”和“大”,用左手作圆右手画方,并不仅仅是一味炫技;当塔像一体,身心两契,画就不仅仅是画,它们彼此的张力,让真正的“形象”得以从形体的束缚中破茧而出。

  渔歌入浦深48x27cm 金潜纸本2016
 
  杨衒之最后总结说:“(永宁寺塔)殚土木之功,穷造形之巧,佛事精妙,不可思议。绣柱金铺,骇人心目。至于高风永夜,宝铎和鸣,铿锵之声,闻及十余里。”现代汉语中“不可思议”一语即出于此,它是我的文章的题目,也是有无间的水月观音和五色斑斓的敦煌壁画的连接处。

  家山尽在福佑中48x27x4cm 金潜纸本2016
 
  用不着回溯得太远,仅仅是“穷造形”“骇心目”的人间万象,在佛的微笑注释下熠熠闪光,就可以让我们发现高毅教授健笔下真正的力量,也是藏地那些工匠们所继承的传统。在黎庶众生还只有席棚破屋蔽身的时候,像和它的居所——可见的,不可见的——建构起一种强大的现实,强大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佛画所代表的这种内涵,显然也是“不可思议”的,是太多遗憾和苦痛的人间赖以警醒的入口——这可能也是敦煌的展室中所保藏的秘密。

  云端与凡间55x162cm 金潜纸本2016
 
  只不过世异时移,现在世界非常繁复而艺术变得简单了。如果说,最初的佛教艺术作者们是将生灵从泥涂中唤醒,悠悠魂气,从可见的躯壳飞升向不可见之境;现在,高毅教授那样的绘画却是又退回了人间,她借助退身的一刹那,让我们从高处看清这烦嚣却热闹的人间,不免使人留恋。
 
  (文:唐克扬)

  工作室影像

  工作室影像

  工作室影像

  高毅 博士 Gao Yi
 
  中国人民大学艺术学院副教授 硕士研究生导师
  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
  中国女画家协会会员
  李可染画院研究员
  1984年毕业于北京市工艺美术学校
  1990年本科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中国画系
  1991-1995年德国汉诺威艺术学院研究生
  1995-2001年自由艺术家 生活和工作于德国汉诺威
  2005年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哲学院 获哲学博士学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