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粟在中国美术馆 ——“沧海一粟——刘海粟艺术展”纪实

一中国美术馆的四次刘海粟作品展

　　一代艺术大师、美术教育家刘海粟的作品在中国美术馆大规模展出过四次，均取得很大反响，影响深远。
　　第一次是一九七九年六月二十六日，由中国美术家协会、中国美术馆和中国美术家协会上海分会主办的“刘海粟绘画展览”在中国美术馆举行，展出从刘海粟一九二二年至一九七九年创作的一百八十四件作品。
　　第二次是一九八三年五月一日，为庆祝刘海粟从事艺术教育和美术创作七十年，由中国文学艺术界联合会、中国美术家协会、中国画研究院等单位主办的“刘海粟绘画近作展览”在中国美术馆举办。
　　第三次是二〇〇七年三月六日，为纪念刘海粟诞辰一百一十周年，由中国美术馆、刘海粟美术馆主办的“沧海一粟——刘海粟回顾展”在中国美术馆展出。
　　第四次是二〇一七年十一月三日，由中国美术馆、中共江苏省委宣传部、中共常州市委、常州市人民政府主办，中共常州市委宣传部承办，南京艺术学院、常州市文化广电新闻出版(版权)局、常州市文学艺术界联合会、刘海粟美术馆(上海)、刘海粟美术馆(常州)、刘海粟夏伊乔艺术馆(常州)、刘海粟美术馆分馆(上海)协办的“沧海一粟——刘海粟艺术展”在中国美术馆展出。本文重点即是对此次展览进行全面阐述。

二 “沧海一粟——刘海粟艺术展”扫描

　　“沧海一粟——刘海粟艺术展”在中国美术馆最为重要的一层一、八、九展厅展出，总策展人是中国美术馆馆长吴为山。已久未面世的一百零一件刘海粟书画作品主要来自刘海粟美术馆(上海)、刘海粟美术馆(常州)、刘海粟夏伊乔艺术馆(常州)、刘海粟美术馆分馆(上海)、南京艺术学院，被分为以诗句命名的三个篇章：第一篇《我欲腾云上天都》、第二篇《今日荷花别样红》、第三篇《神州尽在彩雾中》。

开幕式现场之一、二、三

　　大展吸引了众多的嘉宾与观众，诚可谓：艺坛胜举，高朋满座；盛世荣光，群贤毕至。文化部党组书记、部长雒树刚，江苏省副省长王江、江苏省政协副主席阎立，常州市委书记费高云、全国政协常委覃志刚、原中国文联副主席杨承志，中宣部文艺局巡视员、副局长孟祥林，文化部办公厅主任熊远明、副主任李保宗，文化部艺术司巡视员、副司长明文军，中国美术馆馆长、中国美术家协会副主席吴为山，中国美术家协会分党组书记、驻会副主席、秘书长徐里，中国美术馆党委书记张士军，中国文物学会名誉会长、文物专家谢辰生，人民日报文艺部主任梁永琳，民盟中央宣传部部长曲伟，中国国家画院常务副院长卢禹舜，中国美术馆副馆长安远远，全国政协办公厅外事局副巡视员汪岳波，江苏省政府副秘书长王思源，江苏省委宣传部副部长徐宁，常州市政协副主席张耀钢以及著名艺术家钟涵、张立辰、杜大恺、张祖英、马常利、陈履生、陆庆龙、秦剑铭、江可群等嘉宾出席了开幕式。南京艺术学院院长刘伟冬、副院长俞锋，刘海粟美术馆(常州)馆长李庆，刘海粟美术馆(上海)馆长朱刚，刘海粟美术馆分馆(上海)馆长钟经纬，刘海粟夏伊乔艺术馆馆长张安娜，刘海粟亲属代表刘虬、张凤如、刘虹、刘蟾，中联部、工信部、江苏省文联、中央美术学院等单位的代表，刘海粟的亲友及弟子，以及文艺界、新闻界的数百位朋友共同出席了开幕式。开幕式由常州市委常委、宣传部部长徐光辉主持。
　　常州市委书记费高云、中国美术馆馆长吴为山、江苏省委宣传部副部长徐宁分别致辞，刘海粟儿子刘虬代表亲属致辞，文化部部长雒树刚为家属代表刘蟾颁发了捐赠证书。
　　为表达对刘海粟的崇敬之情，吴为山馆长精心创作了刘海粟雕像。在开幕式现场，雒树刚部长、王江副省长、阎立副主席、刘虹女士共同为吴为山所塑的刘海粟雕像揭幕。

刘海粟黄山始信峰 72cm×60cm 布面油彩 1953 常州刘海粟美术馆藏

　　常州市委书记费高云代表常州市委、市政府对展览开幕表示热烈祝贺。他表示，回顾海粟老人的百年人生，他不拒古旧、不落窠臼、不守陈规，从中国第一所美术专科学校的创立到中国第一本美术杂志的创办，从开设人体写生课到推行男女同校，从十上黄山到晚年泼墨、泼彩画法的研究，他始终站在时代前沿，先觉先行，展现了无所畏惧、勇于开拓的创新精神。今天，我们共同回顾刘海粟的艺术人生，就是要传承弘扬大师的艺术创作精神，在实践中不断开创文化创新，在历史进步中实现文化进步，推动社会主义文化繁荣兴盛，不断筑就中华文化的新辉煌。
　　中国美术馆馆长吴为山代表中国美术馆全体同仁对所有嘉宾的到来表示感谢。他表示，十九大提出“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对于美术界而言，特别是要对那些在中国美术史上做出过杰出贡献的艺术家，对他们的艺技、思想以及他们在艺术教育中为中国美术事业所做出的贡献，进行梳理、研究，并加以发扬，以便于我们创造性继承，创新性发展。海粟老人还是中国新式美术学校的开创者，把人体绘画引进美术教育。所以，在反对封建文化、激励新文化的过程中，海老吃了第一个螃蟹。特别是他受蔡元培影响，以美育代宗教，他用美来启蒙社会；他用自己的思想解放和艺术创新来感化学生，创造新的美；他用创新的理念把东方和西方、古代和现代、自我和民族融汇在一起，创造出他的表现主义的意象绘画。在其绘画当中，有青绿山水，有西方印象派以来的表现主义、抽象主义，有中国的诗性精神，还有他自己的学养综合以后的人格气象，豪迈激荡。所以，他创造的美以及他在美术教育中强调的个性，连同他的作品，展示在中国美术馆。今天我们共逢盛世，应当说整个美术界、文艺界风清气正，“不忘初心、牢记使命”是所有美术工作者在美的创造当中、在美术教育中所应该牢记的。此次展览获得了江苏省政府、江苏省委宣传部、南京艺术学院、刘海粟美术馆的大力支持。文化部部长雒树刚专门提前赶到观看了展览，对我们这项工作是巨大的鼓舞。我们也希望通过这个展览，把刘海粟独特的审美精神和他人生奋斗的历程影响到下一代。

刘海粟黄山人字瀑 62cm×41cm 1954 南京艺术学院美术馆藏

　　徐宁代表中共江苏省委宣传部向展览开幕表示热烈祝贺。他说，本次展览是在党的十九大之后中国美术馆举办的第一个大师级展览，精选了海老百余幅精品，为观众全面了解海老的艺术成就、领悟海老的艺术理念提供了一次非常难得的机会，也为广大文艺工作者学习海老的创作态度、传承海老的创作精神提供了一个十分重要的平台。党的十九大明确了习近平的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提出了坚定文化自信、推动社会主义文化繁荣兴盛的重要任务。我们江苏的文艺家将继承和弘扬海老的艺术精神，为更好地构筑中国精神、中国价值、中国力量贡献文化苏军的独特力量。

刘海粟黄山云海 75cm×62cm 布面油彩 1954 中国美术馆藏

　　刘海粟之子刘虬代表家属对主办、协办、承办该展览的单位及团队的辛勤付出表示感谢。他特别提到，这次他们家属决定要捐三幅作品，其中有一幅是一九五四年的油画《黄山云海》，一幅是一九八〇年七上黄山所画的《满庭芳(泼墨黄山)》，还有一幅书法作品。

刘海粟北京前门 79.5cm×64.5cm 布面油彩 1922 上海刘海粟美术馆藏

　　展览第一篇章《欲腾云上天都》展出刘海粟二十八幅以黄山为题材的作品，以十七幅泼墨、泼彩与十一幅油画，展现了其艺术与思想的跃进。他将其眼中黄山、笔下黄山以及胸中黄山融为一体，呈现出正大雄浑的中国气派，有力拓展了黄山绘画的视觉空间与表现境地。第二篇章《今日荷花别样红》展出刘海粟三十四幅中国画与两幅书法，其中国画题材主要为花鸟、山水，运用的艺术手法有水墨、浅绛、泼墨、泼彩等，堪称全面。其中一件巨幅长卷《清奇古怪舞天娇，风火雷霆劫不磨》完整呈现在中国美术馆八号厅，颇为难得，相信该作品将为观众理解刘海粟奇崛圆劲、深厚酣畅、强悍矫健、苍莽浑朴的中国画笔墨带来新的认识。第三篇章《神州尽在彩雾中》展出刘海粟三十七幅油画作品，主要描绘的是中国各地风景。刘海粟一直倡导旅行写生，强调“外师造化，中得心源”，其创造精神也与各地自然风貌相契合，他成功地把西方现代美术的相关精华融注于中国民族艺术风格的探求之中，如黄钟大吕，不事雕琢，醇厚朴茂，值得读者一睹为快。

刘海粟威士敏斯达落日 94.5cm×69cm 布面油彩 1935 上海刘海粟美术馆藏

　　据刘海粟之女刘蟾介绍，本次展览同时还展出很多文献资料：有蔡元培的信函，他大力支持刘海粟创办的上海美术学校；有何香凝为组织抗日救护队之事致刘海粟、王济远的信函；有郭沫若为营救爱国学生之事致刘海粟的信函；还有文化界救亡协会借用上海美专校舍作为难民收容所之事致刘海粟的信函等，以及习仲勋首长的题词：“沧海一粟，壮丽一生。”她介绍了刘海粟将中国文化艺术介绍到欧洲去，在德国等欧洲国家举办“中国现代画展”并演讲“中国绘画六法论”等讲座，以及一九三九年去南洋巡展募捐资金，捐赠给贵州红十字会以救国内难民等壮举。

刘海粟太湖之滨 90cm×64cm 布面油彩 1954 南京艺术学院美术馆藏

　　中国美术馆馆长吴为山还为此次展览撰写了序言《沧桑历经为海魂》，苦心孤诣，十易其稿，终于定稿，刊发于《人民日报》二〇一七年十一月十二日第十二版。吴为山认为，刘海粟首先是一位启蒙者，也是一位解放者，更是一位创法者，还是一位弘道者。他说：“无论创作还是理论，个人抑或体制，刘海粟的实践和思想几乎涉及中国现代美术领域的所有重要方面。在筚路蓝缕的历程中，他披荆斩棘，一往无前，以喷薄的才情、无畏的精神、不屈的斗志和丰硕的成果，把可能变为现实，将要求转为行动，使革命的思想成为思想的革命，谱写了中国现代美术运动初创阶段的华彩乐章。如今，透过他的作品，我们依然可以洞悉华夏文化的深邃，窥见法兰西阳光的灿烂，感受生命伟力的崇高，礼赞发自灵魂深处的自信。那一片化机中的激荡浑厚和绚丽苍茫，将引领我们再次发掘审美的心性根源，把握自由解放的关键，从而于混沌中立定精神，放出光明！”

三 “沧海一粟——刘海粟艺术展”研讨会辑要

刘海粟庐山牯岭小天池 90cm×66cm 布面油彩 1956

　　二〇一七年十一月三日下午三点，“沧海一粟——刘海粟艺术展”研讨会在中国美术馆一层九号厅举行，中国艺术研究院美术研究所所长牛克诚担任学术主持。中国美术馆副馆长安远远、中国国家博物馆原副馆长陈履生、北京大学艺术学院副院长彭锋、中央美术学院图书馆副馆长曹庆晖、中国美术馆研究策划部负责人邵晓峰、人民美术出版社编审刘龙庭、中国国家画院研究员赵力忠、上海刘海粟美术馆馆长朱刚、刘海粟夏伊乔艺术馆馆长张安娜、刘海粟美术馆研究员梁晓波、上海刘海粟美术馆(分馆)馆长钟经纬以及刘海粟之子刘虬等专家先后参加了研讨。大家畅所欲言，从诸多方面对于刘海粟的艺术创造精神、社会活动能力给予肯定。中国美术馆副馆长安远远认为，只有全面了解刘海粟，才能知道他的贡献在哪里。因为刘海粟的人生经历极其丰富，时间跨度很长，在不同的时期里他都有很精彩的状态和面貌。如果只了解一个面貌，就是对历史的误读。我们有这样好的机会，全国诞生了几个刘海粟的研究基地。进行二十世纪美术史的梳理是文化自信最重要的表现和贡献，希望通过对二十世纪艺术大家的研究，对未来中国美术事业的发展以及在新时代里的审美引领做出重要贡献。其他专家也带来了一系列精彩发言。

刘海粟太湖渔舟 92cm×72cm 布面油彩 1956

　　笔者则从一九三三年至一九三四年徐悲鸿、刘海粟的欧洲巡展视角出发，认为两人在六个方面具有相同之处：第一，两人均在欧洲的一系列重要国家举办巡展；第二，两人巡展时间均比较长；第三，两人都在当时中国文化艺术界影响力最大的《良友》画报上刊发了两个整版以上的进行中英文比较的宣传报道；第四，在巡展期间两人均配合举办了个人展览会；第五，巡展期间两人均作了大量写生和创作作品；第六，两人都携夫人一同前往。四个不同之处：第一，经费不同。刘海粟策展的“中国绘画展览会”由行政院划拨四万五千元，徐悲鸿策展的“中国美术展览会”则是在经费没有落实的情况下展开的。第二，经费补给不同。徐悲鸿的策展经费不足，但是他得到了支持，他所策展的“中国美术展览会”在巴黎被法国政府购藏了十二幅，其门票收入也较为可观。第三，媒体刊发策略不同。第四，巡展中的学术演讲不同。总之，在国际策展上，刘海粟、徐悲鸿是有意较量的，在结果上促成了一九三三年至一九三四年在欧洲形成了中国美术的大规模传播，可以说是第一次把中国的艺术全方位地带到欧洲，为欧洲人了解当时中国的绘画提供了很大帮助。

刘海粟外滩风景 163cm×97cm 布面油彩 1964 上海刘海粟美术馆藏

　　中国艺术研究院美术研究所所长牛克诚在总结中认为此次研讨会特别有收获，专家们带来了艺术史书写的不同角度。例如，给我们提供了怎么观看非解放区来的画家的艺术视角；刘海粟在新文化中，跟新文化的关系；新中国以后刘海粟的艺术境遇；刘海粟的理论造诣；从中锋角度对刘海粟艺术本体的分析；刘海粟的人格、胸怀；刘海粟对于中国新美术教育的拓荒；对刘海粟误传的纠正，等等。刘海粟是中国现代美术史中无与伦比的个案，今后对于海老的艺术推广，除了大规模展览之外，还可从一些小展览、有创意的展览做起，使海老艺术真正深入人心。

四余论

　　“沧海一粟——刘海粟艺术展”于二〇一七年十二月二十六日闭幕，中国美术馆的这个展览与将要在二〇一八春节推出的“民族与时代——徐悲鸿主题创作大展”在实际意义上为两位大师的学术延续、互动、延伸、开拓提供了一系列高端展示舞台。接下来，为了进一步弘扬大师精神、传播艺术精粹，中国美术馆还将由吴为山馆长担任主编，与人民美术出版社合作，编撰出版大型画册《徐悲鸿在中国美术馆》《刘海粟在中国美术馆》，这种具有对比性的文化举措将为中国现代艺术经典的研究、展示与传播开拓崭新局面。

（本文作者系中国美术馆研究与策划部负责人、教授，南京林业大学艺术学院教授、博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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