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太后(1835年11月29日—1908年11月15日),出身于满洲镶蓝旗,后抬入满洲镶黄旗的一个世袭官宦之家。清文宗咸丰皇帝的妃子,清穆宗同治皇帝的生母,以皇太后身份或垂帘听政或临朝称制,1861年至1908年间大清帝国的实际统治者,掌控清中后期的政治走向长达半个世纪。
近百年来,关于这位女性的各种研究、野史层出不穷,然而这位在中国近代史上备受争议的人物仍有其鲜为人知的一面。据相关统计,清代帝王、后妃流传后世的书画作品共有两万余件,其中乾隆皇帝一人便占了万件,而列居第二位的则是慈禧,共有五百余件,因此慈禧也可称为是一位“书画家”。
“女画家”慈禧
现在博物馆及拍卖行中大量慈禧字画的见世,让我们知道了慈禧太后不为人知的另一面。《清稗类钞》中也记载她“善书画”“喜作擘窠大字,亦临摹法帖,作小楷。尤喜绘古松,笔颇苍老。”“喜作大字,用丈余库腊笺, 书‘龙’‘虎’‘松’‘鹤’等字,岁多至数百幅。”美国画家卡尔极力称赞她“能作擘窠大字,受赐之人,无不珍同拱璧,视为人世希有之至宝……太后之书法,虽翰苑中人,亦不过是”“其所画之着色花草,神采如生,不减名家”。清末太监信修明回忆:“太后喜写‘龙’‘虎’‘福’‘寿’大字,六尺、八尺,极有气魄。”
清 慈禧 设色松树图 沈阳故宫博物院藏
慈禧缘何喜欢写字绘画呢?
第一,慈禧喜欢写大字,且数量多,主要是想满足其肆意赏赐给臣子及戏子的需要。
第二,效仿历代皇帝。清朝皇帝自幼就接受汉族传统文化教育,四书五经、诗词歌赋、书法绘画,可谓无不精通。加之,他们对古玩、书画等都非常痴迷,因此他们也创作了许多书画作品。男尊女卑的观点,使满族妇女同汉族妇女一样不能上学。但慈禧不同,“因日习书画以自娱,故后能草书,又能画兰竹”。因此可见,慈禧在后宫有着引人注目的优势。但慈禧的艺术造就并不高,为什么后来会涌现出大量的大幅作品呢?笔者认为,这位误国“女皇”很可能是模仿清朝皇帝大量御书书画的做法。慈禧朱砂墨书《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也说明了这个问题。
第三,把自己堪比皇帝。沈阳故宫所藏慈禧作品上都钤有“慈禧皇太后御笔之宝”,中国南方书画院副院长、国家文物局书画鉴定专家陆小明,在鉴定顺德盛世传承艺术馆所藏的慈禧《瓶莲图》时曾表示:“一般人很少在作品中盖这么大的印章,而且不会盖在中间,只有皇帝才会这么做,皇帝认为自己天下第一,所以会把印盖在‘天’上。”由此可见慈禧是把自己当皇帝看待了。
第四,清朝有赏赐福寿字的规定,这也是慈禧大量福寿字存世的原因。
慈禧赐“福”“寿”字
在沈阳故宫藏20余幅的慈禧书法作品中,均为重复的“福”“寿”“松寿”“松”“龙”等吉祥大字。这些书法约为纵2米多,横1米左右的大幅作品,作品的中上部均盖有“慈禧皇太后御笔之宝”朱方大方印。
“福”字的颁赐始于康熙初年,“寿”字的颁赐始于道光初年。清宫规定了赏赐“福”字与“寿”字的对象:“清例,内外臣僚,除内廷供奉之南、上斋及内务府外,非官至二品不得赐福字,非年至五十不得赐寿字”。
而慈禧皇太后并不按规矩执行,她赏赐书画主要看时节、看心情,基本上达到了滥赐字的程度。如光绪二十八年将寿字赐给一位苏州刺绣能手沈雪(当时沈雪年仅29岁),沈雪为了感恩特意将名字改为沈寿。慈禧在赐福寿字时,还常赐花鸟画和小楷字。
清 慈禧 御笔草书松寿字片 沈阳故宫博物院藏
慈禧好观戏,嫌南苑伶工无歌喉(南苑戏班皆太监所扮,所以无嗓音)。遍传外班,如谭鑫培、孙菊仙、汪桂芬、杨小楼等,先后皆入宫演剧。慈禧晚年最喜欢杨剧(京剧中的杨派),每次入宫,杨小楼(杨派艺术的创始人)都必携其幼女同往。一日演出完毕,慈禧特召杨小楼携女入见,指案上所陈猪羊及一切馎饦之属,曰:“这些都可以赏赐给你。”杨小楼跪地稽颡(即碰头) 曰:“奴才不敢领。”问何故,杨小楼曰:“此等物已蒙赏赉不少,家中无处存放,求老佛爷赏几个字罢。”慈禧曰:“你想要什么字?是对联,还是扇面?”杨小楼曰:“求赏福寿字数幅,即感恩不尽。”言罢,又不停地磕头。慈禧点头,立命人准备纸墨,书大福字、大寿字数方以赐之,并指着案上所有东西意思都一起赏赐了,又说:“这些赏给你的小女孩吧!”杨小楼马上率女谢恩。仅一个戏子,却得臣僚所不易得之物,戏子称家中无处存放,慈禧不但未生气,且赏赐丰厚,如若换作臣下言此,即可以大不敬罪处之。如此说来,慈禧的赏赐不仅不按清规来进行,更多的是随心所欲,只可以用一个“滥”字来形容。
慈禧赏赐臣民们福寿字,除了陶冶性情,更多的则是为了笼络人心。
慈禧书画作品中的代笔行为
沈阳故宫所藏慈禧的绘画作品共计近百件,这批绘画作品的共同特点是,重复题材特别多,绘画多选“牡丹”“梅花”“松树”“兰石”“九桃”等为题材。这些作品绘于光绪十九年(1893)、光绪二十九年(1903)、光绪三十一年(1905),且大部分作品是光绪三十一年,慈禧时年70岁时所绘。均于中上部盖有“慈禧皇太后御笔之宝”,另钤“承明受光”“御赏”“长春宫精鉴玺”“万物光辉”“爱物俭身”“承天和”“德日新”“ 大圆宝镜”“徽心正性”“百顺鼎来”“大雅斋”“恩风长扇”“冰清玉润”“摛藻抒华”“道湛天初”“千秋镜”“万邦惟怀”“天地同和”“含和履中”“福祉养民”“承明受光”“积荣烛和”“和乐仁书”“芝 ”“田”“昭明有融”“黄金共寿”“凤沼恩波”等印。朱文大方印,画作的左、右两侧书有大臣的题诗,诗下钤有“臣……敬题”“敬书”等印。
这么多同一时期的大幅作品,不得不让人怀疑这些作品应为代笔。首先,仅光绪三十一年的慈禧作品,就达九十余幅;其次,当时慈禧已达七十岁高龄;再次,尺寸都达纵两米左右,横一米左右,如此大幅的作品,岂是高龄女子所能为?
故宫藏有一件光绪三十年(1904)的慈禧作品,朱砂墨书《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其经文的字迹结构呆滞松散,笔力孱弱稚嫩,毫无生气,属于初学墨书的水平。由此可见,沈阳故宫所藏的作品多为代笔,只是画作完成后,慈禧在作品上钤盖上自己的印章罢了。
慈禧太后虽然对书画有着浓厚的兴趣,不过她自知自己的字画并没好到可以登上大雅之堂的地步,为了沽名钓誉、抬高自己,另为赏赐群臣、以示恩宠之需,于是她开始找人代笔。
为慈禧代笔作画的基本上是两类人。一类是在慈禧身边的宫掖画家,她们不仅为慈禧代笔,还教慈禧画画,如缪嘉蕙、王韶、阮玉芬;另一类是在造办处下属的如意馆专事绘画的男性画师,如屈兆麟等。
缪嘉蕙是四川的一位官眷,字素筠,云南昆明人,擅长书法、绘画,能写一手好字,尤精小楷、行书,擅画翎毛、花卉等,故有“女红艺杰”之称。因夫死守寡,靠卖画弹琴为生。四川督抚认为其符合入选条件,于是派人把缪嘉蕙护送到北京。经过慈禧面试后,便入宫替慈禧代笔书画。缪嘉蕙不仅在字画方面得到了慈禧的认可,她熟悉官场世故,很快便被封为“御廷女官”,每年支俸白银两千八百两,且免所有跪拜大礼,并赐“红翎”一顶,赏三品服色,慈禧很是喜欢她,经常朝夕不离,随时向缪嘉蕙请教画画,或让其代笔书画。缪素筠主要为慈禧代画花鸟鱼虫条屏及山水、人物扇面,并代书“福”“寿”“禄”等斗方大字挂于宫殿之内。
清 慈禧(应为缪嘉蕙所绘)鱼藻图 故宫博物院藏
王韶,字桔云,号冬青,钱塘(今浙江杭州)人,驻防知府富乐贺妻。她工山水、兰竹,笔墨生动、气韵横生。本来慈禧也很赏识其才华,让其教画画,“因为王韶是艺术家的气质,教画就教画,就真把老佛爷当作她的学生,每天布置几张作业,还在老佛爷的画上打分写评语,什么有进步没进步的,弄得老佛爷很不高兴”。再加上她性格内向,不善察言观色,入宫两年后就请长假离宫回浙了。
阮玉芬,字苹香,江苏仪征人。专工没骨花鸟,技艺较高,出手亦能惊座,点染自成生动之趣。供奉福昌殿时以奏对称旨,博得慈禧太后厚遇,恩宠不亚于缪嘉蕙。后来由于年老体衰,告假归老,侨居西湖而终。她是一位有着文学修养、绘画水平也较高的画家。
慈禧还有另外一位代笔男画师,屈兆麟(1866—1937),字仁甫,北京人,山水画、人物画、花鸟画兼擅多能,尤善蝙蝠、松鹤。屈兆麟于光绪十年(1884)进清宫造办处如意馆听差,擅长工笔花鸟,后升至如意馆司匠长(相当于现在的馆长),清末时,在宫廷为慈禧代笔画松、鹤、灵芝等。屈祖明先生在《晚清如意馆画家屈兆麟》一文中记载其祖父屈兆麟:
在如意馆承差时还有他自己的独特差使,一是仿郎世宁的画,二是为慈禧太后“代笔”……在慈禧太后赐与他人的画中,带有松、鹤、灵芝内容的大部分是由屈兆麟“代笔”的。
院藏慈禧书画作品
一院藏作品介绍
绘画作品
1.设色牡丹图
共计六十余幅,均为绢本、设色,绘数株各色牡丹,花朵有的盛开,有的待放,有的含苞。以没骨技法绘出花、叶、老枝。花瓣层次分明,艳丽华贵。牡丹寓意富贵。
清 慈禧 设色牡丹图 沈阳故宫博物院藏
画上方中部均钤“慈禧皇太后之宝”朱文方印,引首“大雅斋”朱文长方形印,另钤:“天地一家春”“致中和”“翊祠传昌”“昭章云汉”“万物光辉”“永寿乐恺”“天地一家春”“含各体洁”“德日新”“昭明有融”“与物皆春”“养神和气”“恩风长扇”“福在养民”“徽心正性”“乐在人和”“万邦惟怀”“爱物俭身”“养神和气”“黄金共寿”“含和履中”“芝”“田”“百顺鼎来”“摛藻抒华”“天地长春”“冰清玉润”“中和位育”“法天立道”“肇扬清芬”“如玉之嘉”“镜荣烛和”“承明受光”“安乐延年”“道湛天初”“养太和”“六幕同春”“安贞吉”“明镜悬心”。
清 慈禧 设色松树图 沈阳故宫博物院藏
画面左或右侧的上方或下方钤有题款,分别题:“光绪乙巳孟春上浣御笔”“光绪乙巳仲春上浣御笔”“光绪乙巳新正上浣御笔”“光绪乙巳杏月上浣御笔”“光绪乙巳端月上浣御笔”“光绪乙巳桃月上浣御笔”。画的左或右侧均有自题,分别为“富贵花开国色浓”“国色天香”“金紫香浓富贵长”“几枝香艳秀阶前”“露英叠彩”“风来仙掖好香多”“富贵花开一品红”“富贵花开上宛春”“国色天香秀玉阶”“富贵花开国色浓”“花开富贵玉阶香”“玉堂风暖送天香”“风送天香上苑春”“上苑风来送好香”“品冠群芳富贵春”“香分天上紫露杯”“风送天香满御阶”“国色无双秀玉阶”“金紫香浓富贵春”“花满瑶墀韶景丽”“瑶阶香艳冠群芳”“时有天香绕御阶”“管领群芳第一香”“几枝香艳秀瑶阶”“金紫香浓秀玉阶”“金紫香浓富贵春”“一片红露照绮屏”“香满琼林富贵多”“香满瑶阶富贵春”“花开富贵满天香”“风送天香满玉堂”“风送天香富贵多”“风来上苑好香多”“香满瑶阶上苑春”“花开富贵冠琼琳”“风送天香上苑浓”“仙掖风来送好香”“天香风送满瑶阶”“上苑春深富贵长”“国色天香富贵春”“风送天香玉座清”“天上玉堂富贵春”“金粉香浓富贵长”“品冠群芳第一香”“天与春风发好香”“风送天香上苑多”“花开仙掖满天香”“富贵花开锦绣春”“富贵花开秀玉阶”“春风送暖墨池香”“国色无双富贵春”“天香第一冠琼林”。
2.设色松树图
共计十余幅,均为设色,绘老松树一株,松枝虬枝盘错,笔法苍劲。画松寓意长寿之意。
清 慈禧 御笔行书福、龙、寿、松寿字片 沈阳故宫博物院藏
画上部中间钤“慈禧皇太后之宝”朱文方印,引首“大雅斋”双行龙朱文印,另钤:“千秋镜”“万邦惟怀”“乐民之乐”“万物光辉”“镜荣烛和”“天下一家春”“致中和”“乐在人和”“与物皆春”“明镜悬心”“养神和气”“天地一家春”“含和履中”“黄金共寿”“如玉之嘉”“明镜悬心”“法天立道”“芝”“田”“日报平安”“翊祠传昌”“和乐仁寿”“福在养民”“承明受光”。
画面左或右侧的上方或下方钤有题款:“光绪乙巳孟春上浣御笔”“光绪乙巳杏月上浣御笔”“光绪乙巳孟春御笔”“光绪乙巳端月上浣御笔”“光绪乙巳孟春月上浣御笔”“光绪乙巳仲春上浣御笔”“光绪乙巳新正上浣御笔”“光绪乙巳上元御笔”。
画的左或右侧均有自题:“翠盖含香笼端云”“宝树阴浓秀玉阶”“瑶阶献寿祝长春”“翠黛含香益寿长”“鹤骨凌云拱玉阶”“瑶阶密阴翠含香”“鹤骨虬枝益寿长”“翠盖凌云万古春”。部分作品有张百熙、张亨嘉、陆润庠题诗。
3.设色梅花图
共计九幅,均为设色,绘老梅一株,花满枝头。除了一幅作品是墨笔,其余均为绢地设色。画上部中间钤“慈禧皇太后之宝”朱文方印,引首“大雅斋”双行龙朱文印,另钤:“乐在人和”“法天立道”“徽心正性”“百顺鼎来”“恩风长扇”“福在养民”“摛藻抒华”“道湛天初”“天地同和”“万物光辉”“千秋镜”“万邦惟怀”。
清 慈禧 设色松树图 沈阳故宫博物院藏
画面左或右侧题“光绪乙巳孟春上浣御笔”“光绪乙巳新正上浣御笔”“光绪乙巳仲春上浣御笔”“光绪乙巳杏月上浣御笔”。画的左或右侧均另题,分别为:“枝头霞绕送寒香”“玉轮香绕彩霞明”“香送枝头上苑春”“琼英玉蕊秀瑶台”“玉阶香绕彩霞明”“琼英香绽玉楼春”“琼枝缀玉暎彩霞”。
书法作品
《福》字:十幅作品均为粉色腊笺纸为地,大部分纸上有洒金,画面上部中间钤“慈禧皇太后御笔之宝”朱文方印,正中为行书福字。福字笔体一致,为同一人所书。圆润、丰满、厚实而柔美。
《龙》字:共十幅作品,均腊笺纸为地,有粉色、白色、绿色,部分有洒金。画面上部中间钤“慈禧皇太后御笔之宝”朱文方印,正中为行书龙字。这些作品为一人所为。运笔有力流畅,矫健如游龙。
《寿》字:共九幅作品,均腊笺纸为地,有粉色、黄色、绿色,部分洒金。画面上部中间钤“慈禧皇太后御笔之宝”朱文方印,正中为行书寿字。
《松寿》字:两幅。 其中一幅松寿字很特别,寿字写得尤像当今的简笔字体。
二院藏作品分析
院藏作品均为代笔
首先,与慈禧的亲笔御书的作品进行对比。
院藏的作品具有尺寸大、数量多、题材单一。从绘画作品来看,画风一致,字体有行书和楷书之分,但均笔体隽秀,均应出自一人之手。这些作品都散发着慈禧的书画才气。但从慈禧行书《松寿》来看,与之前的字相比较简直天壤之别。那么,慈禧的字到底怎样呢?
清 慈禧 设色梅花图 沈阳故宫博物院藏
咸丰十一年(1861)慈禧太后曾亲自起草将肃顺等人解任的密谕。密谕中的字歪歪扭扭,一看便知毫无书法功底。密谕共237个字,其中错别字12个,语句也不够通顺。如“进成(城)后,在(再)传旨著恭亲王总理赞襄正(政)务,是(当)否,求兄弟著议”,23个字中有4个明显的错别字。可能是自知文化水平有限,故在密谕中还有“求七兄弟(指奕)改写”之语。四年后,同治四年(1865)三月底,在罢革奕上谕的字迹中可以看出慈禧的字有所进步,但长进不大,仍有错别字。时隔三十九年,光绪三十年(1904)慈禧太后抄写《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水平有所提高,但仍达不到书法家的水平,与院藏书法不可同日而论。
清 慈禧 设色牡丹图 沈阳故宫博物院藏
慈禧亲笔绘画的《蓼花螳螂》画稿,正上方钤有“慈禧皇太后御笔之宝”,画面上所画的蓼花花叶比较零乱,枝与枝之间杂陈不接,其用笔畏缩迟疑,全无功力,螳螂则画得离骨岔气不合章法。而老师的批评则是:“好”“有笔意”“板墨甚有佳处”等词语,频有阿谀奉承之嫌。根据一些书画家的点评,慈禧的绘画水平只能说是初学者水平,由此可见,其绘画能力还远没达到独立作画的水准,还不能称之为书画大家。
其次,创作时间大多为“光绪乙巳年”,也就是1905年。一年之中画了八十余幅大幅作品,加之此时慈禧已是七十一岁的高龄,也实为不太现实。
清 屈兆麟 设色松芝双寿图 沈阳故宫博物院藏
实际上,慈禧还是非常喜欢书写绘画的,不过其并没有这方面的艺术天赋与才华,这应该和她的文化底蕴不无关系。因此,慈禧本人的艺术鉴赏力及表现力也非常差,这也是其绘画平庸的原因之一吧。那些钤有“慈禧皇太后御笔之宝”及“慈禧皇太后之宝”的具有才气的作品,皆出自代笔之手,也只能称之为“慈禧款的书画”作品而已。
院藏作品的特点
选题:
沈阳故宫的院藏慈禧书画作品共有一百二十五幅,就作品所绘的主题图案来分,共有六种,即牡丹、松树、梅花、牡丹松树、九桃、兰石;书法作品共四种,为寿、福、龙、松寿。这样的选题,与慈禧晚年求长寿的心理不无关系。
清 慈禧 设色梅花图 沈阳故宫博物院藏
共性:
作品幅面大,绘画作品均为设色。绘画作品为绢地,书法作品为洒金笺。年代多为光绪乙巳年。牡丹、梅花的花朵及枝叶均为没骨。题款书体有行书、楷书,但笔体一致。画上方中部均钤“慈禧皇太后之宝”朱文方印,引首“大雅斋”朱文长方形印。画面左或右侧的上方或下方钤有题款,有些作品的自题词语完全一致。
值得注意的是,首先,在慈禧松树的绘画作品中,题款分为行书与楷书两种,而款为楷书的作品里,多有大臣们题诗。其次,行书《松寿》显得字体松散,不及其他书法作品写得好。
对比归类:
第一,行书题款笔体一致的作品。字与画都非常隽秀,应为女子所为。与故宫博物院所藏的《鱼藻图》题款笔体完全吻合,故宫博物院专家认为《鱼藻图》应为缪嘉蕙代笔。据其重侄孙李昌沅介绍:
清 慈禧 设色牡丹图 沈阳故宫博物院藏
当年缪嘉蕙在宫中书画,多为代慈禧而作。而慈禧为表现自己,最常见的就是要么书画开个头,让缪嘉蕙接着完成;要么书画成后描上二笔,然后盖上自己的印签。
由此分析,笔者认为院藏慈禧绘画作品中无论是绘的梅花、牡丹、还是松树,行书题款的都应为缪嘉蕙代笔。
第二,楷书题款笔体一致的作品。与院藏的屈兆麟作品进行对比,发现屈兆麟所绘松树的树干显得比慈禧松树树干粗糙、坚硬。由此认为慈禧的松树作品应该不是屈兆麟代笔。
清 慈禧 御笔寿字匾 三水区博物馆藏
总结:
第一,用墨酣畅浑厚的作品。从院藏慈禧字来看,主要有《福》《龙》《寿》《寿》四种,这些字都写得非常饱满、洒脱。比慈禧亲自抄写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的水准高出很多。因此,笔者认为这些作品亦为代笔之作。
第二,慈禧行书《松寿》才是其真实作品。院藏慈禧行书《松寿》,因其字体松散,打眼看去就像现今的简体字,而显得与众不同。查找相关资料后发现,三水区博物馆所藏的“慈禧御笔寿字匾”及三亚市的“慈禧御笔寿字碑”的字与我院的这幅松寿字几乎一模一样。
清 慈禧 御笔寿字碑 三亚市
三水区博物馆所藏的“慈禧御笔寿字匾”,是光绪二十年十月初一(1894),郑绍忠六十大寿时,其根据慈禧太后当时所赐的亲笔“寿”字轴,后又用柚木刻了约两米高的“寿字匾”挂于“尚书第”,以示皇太后的恩崇。
综上分析,我院所藏慈禧书画作品中,惟有行书《松寿》才是慈禧的御笔亲书的作品。其他作品均为代笔。而院藏作品不像有些馆或拍卖行的作品上会有赠予某人的题款,也可能说明我院的画应为备用的作品,待需要赏赐的时候,慈禧皇太后再在画作上题上赠予者的信息。
(本文作者工作于沈阳故宫博物院)
(期刊责编:杨 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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