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突破木版水印的各种技术难关后,荣宝斋遇到了一个历史性的机遇,就是1952年在北京召开的世界和平大会。当时,国家领导人为给大会代表准备什么样的礼品很犯愁,最后,采纳了郑振铎的建议,让荣宝斋印制一套《齐白石专辑》、一套《敦煌壁画》,另外加工一套《民间剪纸》。
木版水印《敦煌壁画选》内页
木版水印《敦煌壁画选》内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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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荣宝斋木版水印的传承及功能定位
在荣宝斋木版水印诞生之前,复制中国画唯有人工临摹一途,而摹本的仿真度不仅与临摹人的技艺有关,更与他对原画作者的意境、构思和画面布局的理解息息相关。因此,仿真度高的名画摹本耗时费力,欲造就难辨真假的名画摹本,时间和心力的耗费或不亚于创作新画。因此,摹本的效用是复制价值高昂而在理论上不可复得的唯一画作,造成以假乱真的效果,决非满足人们欣赏名画的需求。画作的唯一性、接近原画的限制和复制技术的局限,决定了只有极少数人有可能亲眼目睹古代名画,长久以来,这是一种特权。能够欣赏画作的人、需要学习的人和对之充满好奇的人,未必能接近画作。在巡回画展、高仿真数字技术等推广方法问世之前,这是绘画作品不可避免的命运。不仅古画如此,即使要获得同时代的名家画作也非易事。画家的创作能力十分有限,为解决供不应求的问题,名画家经常教习弟子仿摹其绘画风格,选出中意的作品,签名、盖章、题字,就当作本人的作品出售或送人了。民国时号称“南张北溥”的两个中国画大家,有许多画都是这样创作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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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脱胎于饾版印刷技术、发韧于为两位中国画大家复制作品,并被定位在复制名画和古画的荣宝斋木版水印,似乎也充满了“饾版”印刷技艺的宿命——只能繁荣于适合它的特定年代,并且与平民化无关。随着荣宝斋木版水印技艺的成熟,使稀世名画能够被更多人看到、欣赏成为了可能。这也决定了荣宝斋木版水印的定位与发展方向。
(连载)
摘自《荣宝旧事》孙树梅回忆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