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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宝斋出版社

东汉《祀三公山碑》早期拓本流传及其后世影响

时间:2016-12-27 15:13:06 来源:《荣宝斋》2015年8月刊 作者:桑 椹   0

  一
  传世汉碑以隶书居多,篆书碑刻较为少见。东汉元初四年(一一七)的《祀三公山碑》,是发现时间较早,对后世影响又较大的一种。此碑早在元代纳新所著《河朔访古记》中已有记载,但之后便湮没无闻。通常认为,乾隆三十九年(一七七四),由当时河北元氏县令王治岐访得于『城外野坡』。此说最早见于黄易(一七四四—一八○二)的《小蓬莱阁金石文字》:『乾隆甲午,三通馆方辑《金石略》,长吏搜古碑上之朝,关西王君(治岐)宰元氏,得此刻于城外野坡。石高四尺,广二尺,篆书十行,行十七字至廿四字,剥泐几不可辨。吴兴杨君鹤洲诧其奇,命易辨识,得一百九十字,缺疑六字,知为汉□初四年祀三公山文,书法劲古,与《开母》《少室》诸篆刻相类,是东汉中叶书。《集古》《金石》二录有《汉三公山碑》,乃隶书,立于光和四年,今不存,此刻在隶碑之前,尤可贵也。黄易记于南宫弹琴室。』

东汉 《祀三公山碑》原石
东汉 《祀三公山碑》原石

  此后,翁方纲(一七三三—一八一八)《两汉金石记》、王昶(一七二五—一八○六) 《金石萃编》等均沿袭黄说。关于王治岐的生平,今已不可详考,从黄易题跋知,其为关西(今陕西、甘肃一带)人,又据《清史稿》记载,此人后曾做过三河知县,因『挪用旗租』,遭弹劾获罪。④查《同治元氏县志》,王治岐任元氏县令的时间是在乾隆四十二年(一七七七),仅一年后便调离元氏,这与黄易题跋中所言乾隆甲午(一七七四)得碑时间,相差了三年。有趣的是,黄易本人对于得碑经过,似存在两个不同版本的说法。
  《秋盫题跋》云:『余客南宫时,寄书杨君鹤洲拓元氏诸刻,旋得古篆碑一通,磨泐已甚,细辨乃汉祀三公山篆文……此碑久在野中,前人所未录,恐致湮没,亟烦元氏令王君移置城内龙化寺,与汉白石碑同置一处,为王君作《寿古图》记其事。』
  黄易所绘《得碑十二图》之『三公山移碑图』题跋云:『乾隆乙未(一七七五),余客南宫,时吴兴杨鹤洲馆元氏,烦其访碑,得□初四年祀三公山文。书杂篆隶,文复简古,与《隶释》所载光和四年三公山碑不同,盖东汉中叶所刻也。属县令王君治岐移置龙化寺,与白石神君碑共存焉。』

清 黄易摹《祀三公山碑》 载《小蓬莱阁金石文字》
清 黄易摹《祀三公山碑》 载《小蓬莱阁金石文字》

  黄易又曾刻过一方著名的鉴藏印章『小松所得金石』,边款中明言系其本人访碑所得:『乾隆甲午秋,得汉祀三公山碑于元氏县,属王明府移置龙化寺,作此印纪之,小松。』
  综合以上文献材料,似可推断黄易得碑经过:乾隆三十九年(一七七四),黄易委托友人杨鹤洲,在元氏县访得此碑,杨氏将拓本寄与黄易,由黄易考证内容,并作释文。乾隆四十二年(一七七七),王治岐出任元氏县令,黄易即嘱咐其将碑石移置城内,与旧有的《白石神君碑》一起集中存放。由于当时黄易本人尚在南宫郑制锦府上做幕僚,而王治岐为元氏地方官吏,且又实际主持了移碑一事,故将碑石的发现权谦让于后者,也颇合乎情理。不过,在相对私人性质的题跋以及印款中,黄易显然便少了这份顾忌,理所当然地将此碑的发现,视为个人访碑过程中的一大收获,并一再绘图、刻印,以示纪念。

  二
  黄易得碑后,即将拓本分别寄给赵魏、李东琪、翁方纲等金石同好及前辈,《小蓬莱阁金石文字》收录了黄易的摹本及释文,并附有以上三家题跋。黄易辨识出了碑文一百九十字,缺疑六字,其中不乏灼见。如三行『蝗旱鬲并』之『鬲并』二字,因碑文『并』与『我』字相似,翁方纲、王昶、朱筠等诸家均释作『鬲我』,语意不通。黄易据《后汉书•陈忠传》,安帝时尚书仆射陈忠上书云:『隔并屡臻』,认为当作『鬲(通隔)并』。不过,黄易对于个别字的释读,如首行『□惟』释作『众惟』,八行『阎佑』释作『阎格』等,则不为后世学者所从。

《祀三公山碑》梁启超饮冰室旧藏本,现藏中国国家图书馆
《祀三公山碑》梁启超饮冰室旧藏本,现藏中国国家图书馆

  黄易的释文,实际上是在综合了赵魏、李东琪、翁方纲等各家考释的基础上,斟酌己见而成。赵魏(一七四六—一八二五)是黄易的同乡,两人都笃嗜金石,相交甚契。乾隆四十一年(一七七六)春,黄易将拓本寄赠赵魏,赵氏得之,十分惊喜:『今年春,吾友黄小松贻余元氏古篆碑,乃祀三公山文,出光和前,读之惊且喜也。』
  随即他对碑文作了一番考证,识出了第二行『御语』二字,三行『□奠』,『奠』前面一字,释成『敬』,后黄易、孙星衍(一七五三—一八一八)、顾广圻(一七七○—一八三九)等皆从之,但他将五行『东就衡山』之『就』,释成『龙』,显然是错误的。
  李东琪是黄易的挚友,黄易在任济宁运河同知期间,发掘武氏祠堂画像石,李东琪出力颇多。《小蓬莱阁金石文字》所附李东琪题跋,指出了赵魏将『就』释成『龙』的错误,又将五行『卜择吉□治』,『吉』下一字,释作『土』。此字翁方纲、王昶等释作『与』,后俞樾《读书余录•汉碑四十一条》引《礼记•礼器》:『因吉土以飨帝于郊』,为『吉土』连文之证,始成定谳。翁方纲与黄易初未相识,乾隆四十一年(一七七六),黄易寄赠翁方纲《祀三公山碑》拓本,由此两人始结金石之缘。

不同时代拓本“熹”字的考据,引自李志贤《秦汉碑刻校勘图鉴》
不同时代拓本“熹”字的考据,引自李志贤《秦汉碑刻校勘图鉴》

  据黄易所赠拓本,翁方纲作了详尽的考证,并作《三公山碑歌》,赋诗谢之。十三年后,即乾隆五十四年(一七八九),翁方纲的名著《两汉金石记》正式刊行,卷十一即收录了对此碑的考释。翁氏指出,此碑与《隶释》所载光和四年三公山碑不同,光和碑云常山相南阳冯巡,此则云陇西冯君,两者相差六十五年,非一人所立。他还辨认出了以以领为岭,以『礼』为醴,以『熹』为喜等异体俗字十余字。但翁方纲的释文错误也不少,譬如误释三行『鬲并』作『鬲我』;误释四行『乃求道要』之『求』作『来』,『本祖其原』之『祖』作『视』;五行『卜择吉土治』,『土』误释作『与』,又五行『东就衡山』脱『就』字。二行『三条别神,迥在领西』,『三条』一语,洪适引《尚书正义》北条、南条、中条之说证之,其义甚确,而翁方纲不信洪说,怀疑三条『当是兹山之实事,而今莫可考矣』,后钱大昕已摘其谬。
  翁方纲对碑文的考释,对后世的影响最大。他最先指出了首行第一个字为『元』字,从而确定了此碑的具体立石时间是元初四年。此前,赵魏据《资治通鉴》,永初二年,先零羌寇河内,诏常山作坞堠以御寇等相关史事,定为永初,认同『永初说』的还有周春(一七二九—一八一五)、陈焯等人。翁方纲首先指出,赵氏引据文献有误,所引乃《后汉书》『西羌传』之文,且在永初五年春,而非二年。又据拓本辨认,以为初字上『隐隐尚露其下半,谛视是元字』。

颜光敏旧藏清初拓本 故宫博物院藏
颜光敏旧藏清初拓本 故宫博物院藏

 
  对于永初、元初二家说法,钱大昕当时尚表示『疑未敢质』,但随着《两汉金石记》的刊行,『元初』说逐渐得到了广泛的认同,其后诸家多从翁说。
  翁方纲所依据的拓本系黄易所赠,今已不可见。《两汉金石记》中首字摹作『丆』形,《小蓬莱阁金石文字》摹本则仅露左侧一短披,作,这引起了许瀚(一七九七—一八六六)的质疑:『翁所据本即黄易所赠,黄无而翁有,其谁信之?』至于沈涛(一七九二—一八五五) 《常山贞石志》中,据拓本辨认出其下半从『几』,故定作『元』字,许瀚更认为纯粹『附会翁说,尤无取焉』。他本人则从另外一个角度,推测『元』字的可能性较大:『初四字形甚扁,其上隙地仅可盈寸,建初、永初皆不能容,本初无四年,定为元初,确然无疑。』
  客观的说,由于石泐,今所见最早拓本,首一字均已难辨,诸家考释,大多只能说是臆测。光绪末年,王仁俊据端方藏精拓本,主『永初说』,认为永字用笔尚可见。此拓本后归梁启超饮冰室,今藏中国国家图书馆,据影印本来看,实与黄易摹本无异。仅凭残留的这一笔,要推断出究竟是永字还是元字,似都显得十分牵强。有意思的是,罗振玉在《俑庐日札》中说,他曾得一拓本,『初』上『元』字完好,『映日光透视之,确非黠工所伪』。因未见拓本原物,在此也仅聊备一说而已。
  王昶的名著《金石萃编》,成书于嘉庆十年(一八○五),卷六著录此碑,有释文,并录翁方纲、黄易、赵魏三家题跋于后。王昶的释文多沿袭翁说,故所误处多同,如『鬲并』误作『鬲我』等,更有翁未误而王反倒误释者,如四行『乃求道要』,『要』字误释作『叟』,为后来考释家所讥。

邓石如 《祀三公山碑》碑字集联 1793
邓石如 《祀三公山碑》碑字集联 1793

  自黄易之后,虽已明确此碑内容系祭祀三公山之文,但具体名称,各家并不统一,或笼统称之为三公山碑,或曰元初三公山碑,或曰三公山立坛刊石,王昶在《金石萃编》中,则正式将之定名为『祀三公山碑』,并一直沿用至今。
  翁方纲在题跋中还提及,黄易又曾委托孔继涵(一七三九—一七八三)请朱筠(一七二九—一七八一)为拓本题跋,拓本『留都月余』,期间李文藻(一七三○—一七七八)曾『借阅旬日』。李文藻虽有诗文集存世,但未见相关文字,朱筠为拓本所作题跋,收录于《笥河文集》。跋文中说,他在乾隆四十一年(一七七六)七月收到黄易寄来的拓本及释文,并补正黄易释文凡二十字。但其实讹误颇多,如释『御语』作『衡龙』,『卜择吉土治,东就衡山』,『土』作『在』,『就』作『龙』,却自圆其说曰:『前曰衡龙,后曰龙衡,犹三公山碑称封龙君,灵山无极碑称龙灵,离合颠倒,汉碑例有之也。』颇为荒谬。
  由于拓本未精,导致释文歧义纷纭的例子,在校碑中可谓屡见不鲜。但另一方面,倘若石质粗劣,笔道难辨,或因出土时碑石即已泐损,即便获得初拓善本,也往往不能解决所有问题,而必须借助文献来佐证。早期考释此碑,以文献学功底深厚见长的,当推王念孙(一七四四—一八三二)。王念孙《汉隶拾遗》首条题跋即为考释此碑,颇为精彩。如黄易首释『鬲并』二字,仅举《汉书•陈忠传》一例,王念孙则广征博引,列举《后汉书》『顺帝纪』『郎顗传』『陈蕃传』『刘瑜传』『翟酺传』注引『益都耆旧传』、《参同契》等十余种古籍,凡涉『隔并』者,反复证明,指出汉人多有『隔并』一语,而汉碑又多以『鬲』为『隔』,隔并者,即谓水旱不节,至详且备,堪称定论。又如四行『乃求道要』之『求』字,翁、黄皆作『来』,字义不可通。王念孙引汉碑中《张迁碑》『记行求本』,《成阳灵台碑》『尧来祖统』及碑阴『来索忠良』等多例,又引《管子》『任法篇』『小称篇』,《孟子•离娄篇》《史记•李斯传》等古籍,以证古人『来』『求』二字,多互讹误,许瀚赞之曰『四通八达,无徵不搜』
  早期考释,除上述诸家外,还有钱大昕《潜研堂金石跋尾》、顾广圻《思适斋集》、洪颐煊《平津读碑记》、孙星衍《续古文苑》、严可均《全后汉文》、沈涛《常山贞石志》、张德容《二铭草堂金石聚》、俞樾《读书余录》、陆增祥《八琼室金石补正》等。

邓石如代毕沅所作八言联 1793 安徽省博物馆藏
邓石如代毕沅所作八言联 1793 安徽省博物馆藏

  从乾嘉年间拓本的流传情况来看,最早的拓本受赠者除了如赵魏、李东琪等黄易的旧交好友外,有不少系当时的四库阁臣,如翁方纲、朱筠等。乾隆三十八年(一七七三年)清廷设立『四库全书馆』,负责《四库全书》的编纂,此议即直接发端自朱筠的上奏。梁章钜(一七七五—一八四九)还曾见过郑际唐旧藏本,有翁方纲、张埙跋。郑际唐与翁方纲、张埙同为四库编修,推测此拓本亦直接或间接地来自黄易的馈赠。黄易此前与翁方纲并不相识,从其托人转赠之行为来看,与朱筠也似颇为陌生。这种以新获碑石拓本为介,求见高官,叩识前辈的做法,可视为当时一种较为普遍的学界交往方式。
  当然,我们也不能排除其中包含有某些现实的考虑。考察黄易的生平行迹,乾隆四十二年(一七七七)八月,即得碑三年之后,他曾为捐官一事赴京,并在北京留了两个多月,期间频繁拜会达官贵人,已有学者指出,这段经历,对他日后的仕途发展至关重要。由此联想到他此前寄赠拓本之举,从某种意义上讲,为此趟北京之行铺垫探路的意图,便十分明显了。

  三
  历来考据家,通常都将六行『熹』字未损本,定为乾隆年间初拓本。此类初拓本,今存世数量尚为数不少。二十世纪六十年代,马子云发现故宫博物院所邓石如代毕沅所作八言联1793 安徽省博物馆藏陈沣 临《祀三公山碑》广东省博物馆藏藏一『熹』字未损本,钤有『颜光敏』印。查颜氏卒于康熙二十六年(一六八七),比通常认为的乾隆三十九(一七七四)发现此碑的时间,早了至少八十余年,故马先生推定拓本最晚应在清初。笔者将此拓本与若干早晚不同时期的拓本仔细进行了一番校勘,发现颜光敏本多数字远不及后世拓本清晰。如首行『四年』之『四』字右侧,九行『史纪受』之『史』字左上角,颜光敏本均已模糊不清;首行『惟』字上所缺一字,后世拓本尚依稀可辨一些笔道的痕迹,而颜光敏本已呈一片空白;又如首行『陇西』『到官』,二行『迥在领西』,三行『鬲并』,四行『道要』,五行『吉土』之『土』字,六行『夹门』之『夹』字,七行『大丰』之『丰』字,八行『疾苦』『鲁国』等等,可谓不胜枚举,显然系石面为苔藓等掩盖所造成的,这也从另一角度说明,颜光敏本的传拓时间更早,所谓乾隆年间『熹』字未损本,应系经黄易洗碑之后的精拓本。

陈沣 临《祀三公山碑》 广东省博物馆藏
陈沣 临《祀三公山碑》 广东省博物馆藏

  此拓本除颜光敏印外,尚有『曾到沈心醇处』『心醇审定』及『小松所得金石』等三方印章。沈心醇,字匏尊,号讱斋,浙江海宁人。乾隆年间曾出任四库馆誊录,工诗词,长于篆隶,尤精金石考证之学,为翁方纲、朱筠所赏识,又与张埙、桂馥等订文字交,著有《三砚斋集》《讱斋诗钞》等。
  沈心醇与当时北京金石圈内人士多相熟稔,对翁方纲则执弟子之礼,一再将个人所藏善拓假观于翁氏。但从翁方纲等乾嘉时期诸学者的题跋来看,似皆未曾知悉,尚有此更早的旧拓本存世,以致众口一词,皆以黄易拓本为始见。
  沈心醇在家藏《西狭颂》明拓本题跋中提到:『到京后,从大兴翁覃溪先生游,读其所著《两汉金石记》,始知搜罗石墨』,可知,他始有金石拓本收藏的嗜好,是在《两汉金石记》刊行之后,因此,拓本获得的时间,可能要晚于我们目前所见的几则翁氏题跋,倘若如此,倒也不难理解,为何未见翁方纲有片言只字提及?
  令人不解的是,此拓本上钤有『小松所得金石』一印,此印的出现,是否意味着黄易也曾见到过拓本?
  李葆恂在《三邕萃墨簃题跋》中曾说,黄易『小蓬莱阁』一印,有被后人钤盖在自家拓本上的情况:
  『小蓬莱阁印,黄小松司马自制,屡见于碑版书画者,道光中,眉叔(庄缙度)得之任城常买家,必黄小松官运河同知时所偶遗者。眉叔收藏汉魏碑甚富,遇铭心绝品,即以此印加之。铁塔寺复初上人年八十余矣,尝与眉叔善,向予道之如此。』

赵之谦 临《祀三公山碑》
赵之谦 临《祀三公山碑》

  『小松所得金石』印的名声更大,因此,似也不能排除后世妄人,为抬高拓本身价,任意钤盖上去的可能性。
  黄易在《小蓬莱阁金石文字》题跋中已明言,此碑系得之『城外野坡』,而非出土之物,故而在黄易得碑之前,已有更早的旧拓本存世,也完全合乎情理。上海书店出版社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出版的《书画篆刻实用辞典》,其中介绍《祀三公山碑》一条中提及:『北京陈淮生藏有明拓本,乃黄氏访得前所拓。』陈淮生,名承修,福建闽侯人,民国年间金石学者。此条下未注明具体撰写人,笔者怀疑系作为编委成员之一的王壮弘先生所撰。
  王壮弘《增补校碑随笔》中也提到,在『熹』字未损本之前,尚见有一种更早的初拓本,『碑首元字尚见下脚二笔』,今未见此种拓本,不知是否即指《辞典》中所言之陈氏藏明拓本?倘若王壮弘先生的记录可信,则故宫所藏颜光敏本首行『元』字,也仅剩左侧一短披,是本传拓时间显然更早,定为明拓,倒也毋庸置疑,惜不知今归何处?……


(本文作者系浙江省博物馆研究馆员)
(期刊责编:陈 辉)
(网站责编:简 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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